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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慢慢的长大，才终于懂得了家里人再疼我，再宠我，却没有人能代替了亲生母亲的爱。因此我经常想她，发了疯似的想。甚至在十五六岁叛逆的年岁，我将已经叫了好多年妈妈的后母改口叫了罗姨。从而与爸爸，与罗姨产生了不可修复的隔阂。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因为我已经明白，妈妈的离开，是因为我爸爸的背叛。于是突然对父亲与罗姨有了憎恨。”
“我有时想，哪天如果突然地碰见了妈妈，就好了。我再也不会让她离开。可是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碰见过她。从部队回来，我还专门地去了京里寻她。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找到，因为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叫朱明秀。其他的，一无所知。问爸爸呢，他……不知道他是不肯说，还是真的不知道。”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也许我不可能再看见她了，却没有料到……”他停了一下，说：“当我在你家里看到你们的全家福的时候，心情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那还是我记忆里她的脸，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心中的狂喜，简直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他挪动了一个身子，让我坐得更舒服一些。接着又说：“可是，你知道吗，小芽，我看着照片里的你，不知怎么就觉得像极了妈妈。心里疑想，你会不会是妈妈的亲生女儿！问你是不是妈妈生的，你竟然张口说是。我当时心里的狂喜一下子被像被冰水浇了一样，从头到脚都凉透了！小芽，你看，你多坏，吓得我当时觉得人生真的绝望透顶，想了那么久的妈妈都不及见一眼，就逃了。”他将我的头从面前抬起来，我的眼泪还在不受控制的兀自流着。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他爸爸的那个老婆，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生出陈沐阳这样的儿子来的女人，那样的矮胖，那样的粗俗。
他温柔地拇指轻轻地抹掉我脸上的眼泪，看着我的眼睛里还有着太多的后怕似的恐惧。
回想起那天他见了照片过后的神情及行为，现在看来当时确实是惊着了。可是这有什么好逃的呢？不是想妈妈想得那么的苦吗？为什么还会见着了日思夜想的妈妈却又逃了？为什么不见见妈妈？那样小娘得有多么的开心啊！
“为什么？”我终于还是开口问了，原因总不会是因为我抢了他的妈妈。
“你真不明白么？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这么一个自己想要的人。可是如果你是妈妈生的……”他顿了顿，“想着，这心里现在都还不舒服。”他手上加了一点劲，我跟他身子贴得更紧了。
听了这话，才终于明白了他那天匆忙离去，而后电话里又那么冷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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