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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死劲儿摇头，撕下自己的衣摆，替蛇娘绑住伤口。
末了，朝外大声道。
“郎中呢？叫郎中快点来。”
蛇娘拉了拉苏月的手，摇头。
“没用的，我有些话想与你说，你且听着。”
“你好好活着我便听，不然我不听。”
苏月一脸镇定，眼中却发红。
蛇娘却不管那么多，继续道。
“待我死后，将我与李?葬在一块，就葬去李?买下的那个小院，珍宝阁的小二知道小院所在，你去问他便是。”
蛇娘转头，看向身侧的李?，目光温柔带着满满的情意，勾唇浅笑，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没有告诉李?我有多爱他。以前我气他一声不吭便离开我，他离开的那些个日日夜夜，我分明是思念他的。“
“可是重逢后，我竟没有告诉他，就连那天他离开前，我都未曾与他说一句好听的话。”
“他这一生便是折在我手里，以前是为了保护我，所以为人卖命。这次，他仍旧是为了帮我还人情，让我安心。所以丢了性命！”
蛇娘没说完，便又吐出几口血，面上犹如金纸一般，已然是到了尽头。
“别说了，别说了，郎中呢？”
苏月捂着蛇娘的伤，大声朝外喊着。
“让我说完，不然，没机会了。”
蛇娘摆了摆手，示意苏月安静些。
“我身边也没其他人能诉说心思，将你认作妹子，你这个做妹子的便听听我的话。”
苏月咬唇，终于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做姐姐的劝你，往后若是遇到喜欢的人，切不可端着，一定要让他知道你的心意。”
“人这一声呐！太过短暂，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至少在死前，你得将这份心意告知你的心上人，不然如我这般弥留之际空后悔。”
蛇娘眼神渐渐涣散，呼吸也渐渐微弱下去。
“月儿……”
门被推开，慕云寒带着郎中冲了进来，几个郎中气喘吁吁，慕云寒额上也是一层薄薄的汗，看得出是匆忙跑来的。
蛇娘的目光落在慕云寒身上，微微一笑。
“好好对我这妹子。”
末了，双眼闭上，再没了声息。
“救她，快救她。”
苏月一把揪着郎中来到床前，双眼赤红的让郎中救蛇娘。
郎中来不及喘匀气，急忙把脉，末了，摇头。
“这位姑娘已经死了，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用。”
苏月一把抽出匕首横在那郎中脖颈上，眼红似血。
“我说，救她。”
她并未哭，但声音却带着几分颤抖，这般犹自镇定的样子越发叫人心疼。
“是真的没得救了啊！不是我不救。”
郎中吓的瑟瑟发抖，老泪纵横。
“月儿，蛇娘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慕云寒缓步上前，一把握住苏月的手，将那郎中解救出来。
他使了个眼色，示意那些郎中出去。
那冷冷的眼神叫刚从匕首下逃生的郎中们越发心惊，屁滚尿流的奔出门去。
房中安静下来，苏月看着床上相拥而握的两人，死死咬牙握着匕首。
“是我不好，我明明察觉到蛇娘的不对劲，却没放在心上，我明明听说了南宫傲府中的事，却没放在心上。”
“若我早些猜到，蛇娘也不会死……”
锋利的刀刃割开掌心，鲜血滴落一地，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只是死死握着匕首，好像只有这样，让她好过些。
她不该以为蛇娘只是真的想找她喝酒，若是她能早些醒酒，也不会成这样，一切都是她的错。
蛇娘说，我将你当妹子，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你便报上我的名号。
往后，却再也没人能这般霸气的说要护着她了。
看着蛇娘的尸体，苏月只觉得浑身冰冷，这样一个对她好的人，她却没能救下。
娘为了她而死，长生为了她而死，蛇娘为了她而死，是不是，所有与她有关的人，最后都不得善终？
闻到血腥味，慕云寒才发现苏月在干傻事，他一把握住苏月的手，用力掰开。
“不是你的错，是南宫傲的错，月儿，乖，不要惩罚自己。”
他不敢用蛮力，怕伤了苏月。
只能耐心的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将苏月的手掰开，掰开后监苏月掌心一道伤痕深可见骨，他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急忙给苏月上药包扎，怕苏月再做傻事，他将苏月死死按在怀中，一手困着苏月的手。
“月儿，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他会心疼，这比杀了他还疼。
苏月看着床上的蛇娘，眼神冰冷如刀。
“蛇娘不会白死，我一定会为蛇娘报仇。”
苏月死死咬唇，咬破了唇瓣，口中一片血腥味弥漫，她却不在意这些。
良久，她终于恢复常色，找了块干净的布巾，来到蛇娘身边，神色十分耐心给蛇娘擦拭着面上的血迹。
“我记得，蛇娘爱美，我会让你漂漂亮亮的。”
可是，擦干净血迹，苏月才发现，蛇娘面上已经被划得稀巴烂，看不清本来的模样。
慕云寒见苏月这般，也上前来。
“你在这儿替蛇娘清理，我让人替他心上人清理换衣。”
“蛇娘说，她最后的遗憾便是没有告诉李?她有多爱他。他们两人兜兜转转到了最后也没能成婚，我想让他们两穿着喜服下葬。”
苏月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
“我会让人准备好。”
慕云寒点了点头，命人将李?先带出去，剩下苏月一人在房中给蛇娘清理。
苏月给蛇娘擦拭干净身上的血迹，细数着蛇娘身上的每一道伤口，心中默默记下……
为了完成蛇娘的心愿，苏月将蛇娘与李?葬入一口棺木，回到珍宝阁找小二问过蛇娘说的小院地址。
小二见苏月来问这个，登时双眼便红了，将地契交给苏月，抹了把眼泪。
“蛇娘说，以后珍宝阁便是苏公子的了，还请苏公子莫要辜负了蛇娘一番心血！”
苏月接过地契，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她亲自带人，将蛇娘与李?送回了那小院。
那小院依山傍水，院中鲜花盛开，一副花团锦绣岁月静好的模样。
小院干净，只是，永远都等不到他们的主人了。
苏月将棺木葬在小院中，洒下第一捧土，对着棺木发誓。
“蛇娘，南宫傲对你所做，我定会叫他加倍奉还，你与李?，便在这小院厮守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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