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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长别先生同窗赶走栓子兄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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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他要出门,那个于能万怎么也不肯让他出来。气得他抄起砚台砸了个粉碎;看见砖头就往自己头上砸,吓的那个于能万没有办法,派人去禀告周太师。可周太师五更天就上朝去了,问了大管家范淳德,范淳德命于能万带两个人跟着何常歌和小栓子一起骑马出了城。

    此时的何常歌身着一身素衣,头顶上扎着根头巾,可长短不齐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脑后。他靠着自己的马,立在一路旁,看见那即为被流放的同窗好友,眼泪在自己的眼眶里直打转。

    天性爽直的柳向林看见他,走了过来,冷笑着说:“好一个何翰林啊,恭喜你呀!”

    “恭喜!”“恭喜!”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讥笑奚落他。羞愧得常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松山也被押过来了。其他同学过去问候。

    李先生看着自己的学生一个个如此模样,心里的悲苦万分。

    何常歌看其他同窗拜见完李先生以后,才过去跪下磕头。

    李先生一看是他,不由怒从心来,一记耳光就扇在了何常歌的脸上:“软骨头,受刑不过便卖身为人走犬!这会儿又跑到这里来点眼!”

    何常歌的捂着脸,泪水直往下淌,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小栓看不过,对李先生说道:“李先生,这怎么能怪我家公子?事情是由我家公子引起的,可是他受刑你也不是没有看见,他哼过一声吗?几个月的折磨,你看看他的手腕,看看他胳膊上的伤疤。刘公子死在他的怀里,王公子死在他眼前,为了不让你受烙刑,他差一点被火烧死,你看看他的头发!”

    柳向林怒问常歌:“哪你为什么招认?”

    王小栓代他回答:“为了不让李先生和王兄长一样,死在囚笼里。”

    李先生想起那天,被人塞进了囚笼里,被囚的头昏眼花,后来又被放了出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才知道,那是王成龙设计威逼何常歌的。

    王小栓又说道:“你瞧我家公子,和你们诸位有什么不同?那些哈巴狗不是一直跟着?”

    众人听见了,才注意到由远而近的于能万的几个人,再看看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何常歌。李先生叹口气,要扶他起来。

    何常歌摇摇头说道:“都怪学生不慎,连累您受苦!”又命小栓子将带来的饭盒打开,先斟两杯酒祭奠的死去的刘王两位兄长,才又斟上一杯酒,捧给李先生:“恩师,自我十二岁县试中了秀才后,就到了青州书院,一直在你身边,您待我如同父母,可使学生却招祸连累恩师受此刑苦。这一杯是学生我感谢您数年的教授之恩。”

    李先生接过酒,一饮而进。

    何常歌又斟上一杯酒说道:“恩师,此去路途遥远,请您处处谨慎,注意保重身体。”

    李先生接过酒,又一饮而进。

    何常歌斟上第三杯酒,泪水纷纷地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学生年少无知,做过许许多多对不住恩师的事情准,这杯酒是我向您赔礼:不论日后我生我死,都永远是你的弟子门生,还求恩师宽恕我的过错,不要恨我。”他哭了起来。

    李先生心中黯然,接过酒一饮而进:“我怎么能怪你呢?”说着将他扶起来。

    何常歌擦一把眼泪,又一杯一杯的为远行的同窗好友们送别,同窗们一个个都是泪雨纷纷。

    最后,何常歌来到柳向林面前,给他斟上一杯酒,可那个柳向林不肯接:“何翰林,这酒太少了,而且我喝酒必须有人陪着。”

    何常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小弟我当然要陪了!”

    柳向林笑道:“那好,你就敬我这一坛子,而且你的陪着我喝!”

    何常歌便将那一坛子酒给了柳向林,自己举杯与柳向林的酒坛相碰后,看着柳向林畅饮着,自己便轻声吟道:“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自古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

    柳向林也高声吟道:“烈士击玉壶,壮心惜暮年。

    三杯抚剑舞秋月,忽然高声咏涕泪涟。

    西施宜笑服的复宜颦,丑女效之徒累声。

    君王随爱娥眉好,无奈宫中妒杀人。”

    何常歌笑了,举杯就要一饮而尽,小栓子扑过来打掉了他的酒杯:“公子,你要干什么?”

    何常歌推开了小栓子,又要去接柳向林的酒坛,小栓子拦住了他。

    柳向林说道:“小栓子,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他饮酒?”

    小栓子说:“难道你们忘了?我家公子见酒如同见砒霜,难道你们想杀他不成?”

    柳向林吓了一跳,李先生和众人都看着何常歌,何常歌坦然地笑着,也不说什么。

    ……

    那边等着的解差等得不耐烦了的,过来催他们上路。

    何常歌叹口气,无奈地说道:“李先生,各位兄长,你们保重。”

    说着,他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裹,给李先生说:“这是一十五两纹银和几身衣服,你会用得着。”然后又给同窗每个人十两纹银,给那些解差们也各自分得五两纹银,并给他们说:“大哥你们也挺辛苦,这点银两你们路上打酒吃吧!请你们担待些,李先生他上了年纪,吃不了许多苦。”

    那些解差们看见这个白花花的银两,一个个眉开眼笑,连连答应。

    何常歌又拿出一幅画卷,捧到李先生手里:“李先生,这是我这几天画的,送你留个纪念吧。”

    李先生想打开看一看,又看到油布层层包着,何常歌说道:“到哪里再看吧。”

    何常歌看看众人,又看看身后的王小栓,强打起精神又给李先生说:“恩师年迈,师母和师兄姊妹们也没能来送行,你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能行?我拜托你一件事:这个王小栓你带去吧。好让他路上照看你。”

    王小栓这会儿正为何常歌差点饮酒生气,猛然听到何常歌的这话,勃然大怒:“你怎么能这样?打发我走为什么不与我商量?”

    何常歌:“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这么多的仆人家丁,你在这儿呆着就能干些什么?其实我想好留你在我身边啊!可是我好怕,我好怕你和海明一样遭人暗算,我…再说我也不能再耽你了。”

    王小栓说:“公子,我服侍你这么多年,你什么事情都跟我商量,可是这次不跟我事前说一声?公子,你身上的外伤一直没能好好治疗过,让我怎能放心?”

    何常歌说:“那个于能万不是早就让你走了?昨天周太师来,你也看见了他的眼神,他那也是想让你走啊。我给你也准备了东西。”说着从自己的马背上取下包袱只给他看:“这里有二十两纹银,三身衣裳和一封信。你把李先生送到延州府后,在东去三关,找我的二叔和两位兄长,在那里谋个一官半职,好为妈妈争口气。如果你不愿意,就直接回家去,让妈妈为你娶妻成家,服侍老人。”

    王小栓哭了:“公子,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得下心走啊?”

    众人都说:“常歌,小栓子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赶他走吗?”

    何常歌含着泪说:“小栓子哥本来就不是我家的奴仆,却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怎么能舍得你走?可是我不让你走,那个于能万他们欺负你怎么办?栓子哥,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处境。”

    王小栓说:“这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走!再说你真有个什么闪失,让我怎么给老太爷交待、怎么给明珠妹妹说啊?”

    “栓子哥,你最了解我的心思,怎么能不知道我如今回去怎么去见太爷,见爹娘?去见明珠他们?我已经决定了的,你不要再说了,解差们等急了,你和他们一起走吧。”何常歌拍拍自己的那匹从大青县带出来的马:“骑我的这匹马。”又指一指马背上的拴着的宝剑,“这把宝剑是老太爷给我的,你要上路,而且我知道自从那次出事以后,你也用功狠学,剑法一定长进了许多。这把宝剑虽然不如我那单锋宝剑,可以算得上是把上等的宝剑。戴在路上,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抵挡一下。这马这宝剑都算是我送给你的,做个意念吧。”

    王小栓哭着说道:“公子?”

    何常歌说:“不用说了。”说着拉着他到李先生面前:“恩师,你带他走吧。”又对解差们连连作揖:“请注意劳驾,让他跟你们一起上路,好好照顾李先生。”

    拿了他银两的解差们满口答应了。

    众人们要上路了,何常歌又一次的给众人施礼送别。王小栓哭着要给他跪下,可那何常歌已经先给他跪下了,叫了一声“栓子哥”,两人抱头痛哭一场,小拴子三番五次安顿常歌要注意保重自己,看着常歌满嘴答应后,才分了手。

    黄土漫漫的大路上,一队队人马远去了……

    神情沮丧地何常歌靠在一棵大树上,看着远去的恩师和众位同窗,望着苍天暗呼一声:“冤枉啊冤枉!”

    于能万过来摧他回去,他看看那个于能万,无奈地起身,顺着大路往回走。离城不远了,看见路边不远有片乱坟岗,鞭策马过来,果然看见一个坟堆前有一块木板上有自己的题词,旁边还有一个坟堆却没有碑,压一块大石头。石头旁边有烧的一堆纸钱,想起小栓子说过,他为刘王俩人去上坟,看见王景洲的坟前什么也没有,怕将来不好找,便压了块大石头当碑。

    何常歌也不顾于能万的拦阻,来到坟跟前,含着热泪跪下磕头,捧起一把土,洒在坟头上。

    于能万又来催他回去,他心中气闷,不但没有起来,反而仰身躺在了坟旁边,望着天上飞来飞去的小鸟儿发呆。

    于能万过来再三催促,都无济于事。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于能万着急了,过来拉他,他气哼哼地看了于能万一眼,只得爬了起来,到无精打采地上了马,进了城门,又不知不觉得来到了那座高大的望月楼跟前,看着那熙熙攘攘的酒楼,又想起了自己的同窗好友,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剩下自己一个,又好似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没有半点自由,更是万念俱灰,便策马往酒楼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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