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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秦王太妃传 > 179 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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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王与亲王的属官, 规格相差甚远。郡王府只有教授、典膳两个有品级的属官,当年玉郎年幼的时候,典膳还是以内宫的太监充任的,唯有教授, 是当年翰林院正儿八经选与皇五子的讲官,乃是三甲同进士出身。这位颜先生跟了玉郎的时候年纪也轻,学问自然不如重华宫的师傅们讲得好,因此只在宫外打理郡王的产业、封邑而已。也亏他能干, 至如今,犹与淮安卫上下打得精熟, 秦王左长史也只得客客气气地来请他:“颜公, 王有事相召。”

    颜先生在郡王府时是个九品教授,在亲王府还是讲官,职位却升了一升, 变作了八品纪善:“童郎可知是为何事?”一面整理衣冠,随童六往秦王平日里起居的正殿走去。

    童六职位虽高, 年纪却轻, 只有二十许,闻得颜先生不称他职位“长史”, 反而只称“郎”, 也不见怪:“京里来了消息,是太妃的家信, 加急的。”

    秦王的母亲是先帝的贵妃, 因有儿子, 如今顺理成章升做了太妃,在京里居住,抚养还未成年的睿仪长公主,颜先生却不敢小觑老太妃这封家信的威力:“想是京里又有动荡了。”这位沈太妃,第一封加急的家信跑死了好几匹马,却反手给儿子弄了个位高权重、还能顺理成章收买人心的实职;第二封加急的家信带来的东西给儿子堆了个“司农星”的名头在身上。

    连星宿都附会到秦王的身上来了,接下来她要送给儿子的的是什么?他们这群下属又能跟着得到什么?

    颜先生一整衣冠,往正殿去,拜了秦王:“殿下。”

    秦王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坏的样子:“孤王有一事要托与颜先生,”命人把偌大的东南沿海地图打开,那还是他当年做淮安王的时候,舅舅使人去画了来教他民事的:“浙江、江苏二省相距如此近,想来也有官员互相交好。富春郁家如今似乎不大安分,先生替孤王看一看,用何人好?”

    颜先生不假思索道:“苏州卫与杭州卫之间只隔着一个太湖,两处指挥使甚是相得,臣可去转托苏州卫指挥使。之间能觉察他们动作的只有金陵卫,想来金陵卫的指挥使是会卖沈家一个面子的。”沈家因接连出了贵妃、阁老与数位进士,也一跃而成为金陵本地有名的贵宦门第了,儿女婚姻都很红火,据说金陵卫的指挥使也有意在本地结一门这样的好亲。

    秦王大喜:“先生高见!”请他去办这件事。

    颜先生道:“却不急,倘若郁家真叛了秦藩,当如何?”

    秦王斩钉截铁道:“父辈按律法来,若涉及子辈,只诛首恶,不问胁从。”这就是要保郁三郎的意思了。

    童六一笑:“王爷怎地这样讨厌郁老?”

    秦王道:“行事灵活,原是他的好处;太灵活了,就难免不叫人喜欢了——不纯。”尤其是投了秦藩又转投摄政,这事做得,吃相太难看了。普通商家多找几个后路也就算了,以秦藩与摄政的立场,不打起来就算好的,你还在那里两头下注,真以为人人都是梁王那等死要钱要得什么东西都敢沾的主儿啊。

    童六亦笑道:“他们家主子奴才都一个样儿,”转手呈上来一叠证据,是梁王当初在塞外倒卖茶、盐等重要物资的时候没扫干净的尾巴:“要说赚几个酒钱,边地人这么干的海了去了,北狄、西戎人还大把大把的好马卖到咱们这里来过呢。他铺的摊子却太大了,大得人不敢看,要按着律法定罪,十个摄政也砍得了。”

    秦王接了那叠纸,一张一张细细翻看:“你能找到,别人也能找到,这些年未必没人告发过他,他却安然无恙。这些证据暂时不要用,如今太后留着摄政还有用,一旦他倒了,直接对面的就成了孤王与太后了。”

    颜先生做讲官的出身,对吕太后评价很不低:“能行教化事,开启民智,有圣王遗风。”太后当年做贵妃的时候刻过经书、举荐过贤才,都是不可抹去的功劳,秦王虽然也在民间建了不少收容小学生们读书的义塾,毕竟不是史书上爱写的事迹:“可惜时也命也,竟强敌环伺。”不说先帝仅存三子中年纪最长的秦王,就连摄政,也比她和她立的那个幼帝名正言顺些,起码人家有高高的辈分呢。

    童六不以为然:“女流之辈,竟以无能之辈掌握殿前司。”冷笑一声,余音袅袅。

    太后执政这么久,用寿州吕家人确实是最大的一个污点,然而反过来说,用几个不够知兵的娘家人就是她最大的污点了,那她本身也就没什么可指摘的了。

    他们主臣三人,自始至终谈论的都是太后,无一人语及建初帝。只有秦王看完了那叠证据,道:“等查到了更多的东西,一起呈与陛下看就是了,梁王这样辜负圣恩的人,应该让陛下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两个属官一起打了个寒战:小皇帝那多疑的性格,早从沈令仪那边传给了秦.王府,而当天真的小皇帝唯一相信的“好人”的面具也破碎的一刻,他就会陷入没顶的慌乱之中。一个皇帝,多疑、无能、年幼、还自乱阵脚,足够毁掉他了。

    童长史、颜纪善一起应:“是。”

    ·

    一直拖到秋收完了,遂朝这边大臣们已经不耐烦再纠结素有凶悍之名的属国究竟有没有打劫邻国的小事了,东夷的使臣才回来,带着一群“罪魁祸首”:“都交与上国处置,”十分真诚地面朝朝鲜、琉球二国的使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真剐了他们吗?!朝鲜使臣愤愤地一拜建初帝:“但有陛下主持,按律法处置就是。”

    建初帝还有些意犹未尽,这些日子他看朝鲜、琉球二国受难的前后看得十分精彩,觉得比戏曲还要跌宕起伏许多,一犹豫,道:“令鸿胪寺的译官随三司会审东夷囚犯罢,审得清楚详细些。”

    朝臣们都以为皇帝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嫉恶如仇的少年,纷纷领旨。唯有东夷使臣一皱眉毛,悄悄令人威吓带来充数的死囚们:“该说的话,想清楚了再说。”

    呈给建初帝的“剧情”就不再精彩了,搞得小皇帝十分扫兴:“无趣。”

    慕容殿春这些日子已经与小皇帝十分亲近了,建议道:“陛下是万乘之主,陛下要他们怎么说、怎么做,他们不就得怎么说、怎么做吗?扫了陛下的兴致,是他们的罪过。”

    一语提醒了建初帝:“是呀,令能吏去再审,看他们说不说实情。”

    外头沈令嘉又使人去假作无意透露给东夷死囚消息:“十恶不赦,诛三族,连家人都不得好死,真是作孽哟。”

    挑动得内中一个心狠的男子道:“我死也就罢了,他们要杀我全家灭口,想得美!”在能吏来审的时候悍然翻供:“这是源将军要我等做替死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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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阔痛,去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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