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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永远不会拥抱满是刺的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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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别人怎么看我,我都可以假装不在乎,你也不需要假装关心我,用那种依旧冷漠的表情,看起来与你的心格格不入的,还给予了我一瞬百年的错觉,我很是别扭。只要我不觉得浪费,便足矣,毕竟我爱你,是我的事。”

    明媚的阳光是从窗户外洒进来的,照在已经许久不用的书桌上,不知道是什么效应促使的,连阳光也开始陈旧。炎炎夏日的白天要长一些,像我这种“见光死”的体质,自然不喜欢度夏。可这一切都在所难免,因为我要好好的将日子过下去,不为任何人。

    我是自然醒的,那好像是个生物钟,被逼出来的生物钟,我的房间没有闹铃,只要有钱都拿去买烟了。

    烟可是个好东西!这个结论是我在初一时认可的。因为没钱,所以不常抽,平时的话,在“情不自禁”之时用来缓解一下明明已经麻木的伤痛。现在这话说起来风轻云淡的,但在当时,确实帮助我的身体恢复了一半动力,至少还有地方是舒服的。如果“日子”也会抽烟,便也不会令我出现度日如年的异常幻觉。

    客厅内,我只看到了南海一个人,他正趴在桌子上吃早饭,一身干净的校服,加上修长的身形,看起来像是个“阳光小青年”,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内心独到的黑暗面,我不知道我是哪儿来的自信。只可惜,我没经历过,不能理解他。忽然,阳光转了一个方向,照亮了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我的上下唇瓣在满面晨光中微微分离,瞳孔在一片和睦的漩涡中逐渐被放大。

    发黑如碳,肤白如奶。这本是形容女孩子的词,但此时此刻用在他身上却一点儿也不过分。但最令我念念不忘的还是那双清眸,时常忧郁的令人神醉,时而又冰冷的叫人心碎。

    他没有发觉我的存在,像他无视昨日我对他发出的“身体信号”一般,他很平淡,不问我为什么要站在门框上安静的当个门神而不随他一起坐下共享早餐。可能他并不在意我会怎样,也可能在他眼里我的举动总是一反常态,所以懒得搭理。

    我更希望是前者,至少他还没了解我,我的死局还未先定。

    这一条小路是直接通往之阳中学的路,这是这座城市最好的学校,里面集合了各种各样有才能的学子。这其中不包括我,因为我占用了南海“学区房”的名额,才得以入内。

    我紧跟他的步伐,却不敢超前,像我这种身份的人理应跟他保持距离,我讨厌制度化的东西,也讨厌大众化的评论,这两条是导致我不能跟南海光明正大走在一起的罪魁祸首。

    我理应会恨他们一辈子。

    这是我的情感观,除去恨,便只剩爱了。我没有心思去算计谁,也没有心思脚踏两只船。

    我爱南海,这是一辈子变不了的事实。

    我记得年少时第一次来姑妈家中他给我讲的十二只小熊的故事,后来被姑姑发现,于是这个故事没讲完,便断了。

    后来……我忆不起来了。

    那大约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抽烟的时候,是去年,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主动找过我,也没有在姑妈打我之时替我说句话。刚开始很不习惯,但后来慢慢地就看淡了。

    相比他把我从姑妈手里解救出来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了我被打的次数,所以,我可以放宽我恨一个人的底线,为他压低我的原则。

    我静静的跟在他身后,连呼吸都是淡淡的,我发觉他的个子长的很快,才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刚定制的校裤便已经落在了脚踝上方。

    我可以感受得到南海的步伐有明显的加快,原来,是已经到校门口了,为了让优等生和差生保持距离,这种忽而间拉开的“差距”是在所难免的。

    于是,我的脚步便放慢了些。

    就在我跨进大门的前一秒,我突然感觉我秀长的头发被人猛地一拉,我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我并不意外。

    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南海的背影,我希望他不要回头,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然后,我便被几个男生一把扛起来,摔在了校园后方的小树林里,我眼睁睁的看着门卫和来往同学的眼神,他们仿佛在骂我活该,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阻止。

    我的腰重重的落在地上,今天的阳光真美,美到我都不再恐惧。

    “南?,还钱!”

    我看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小混混,其中,有我较为熟悉的面孔。他们一个个左膀右臂都纹有大片的纹身,他们自我感觉良好,我却在心里发笑——怎么不去买件虎皮大衣套在身上,那岂不是更像原始物种?

    我本应该艰难的爬起来,但我表现的更像是习武多年之人,忍着剧痛从草地上跳起来,眼里冒着星火,话语里尽是不屑,“老娘可不会欠你们的钱。”我将已经被摆弄乱的头发随意的扎了起来,额前漏下两缕发丝,它们在微风前放荡的卖弄着摇曳的舞资,偶尔还会刷到我的眼睛,然后跳进我嘴里。

    忽然一个男子将我大力的推倒在地,然后冲上前单手揪住我的衣领,瞪着他那双死驴似的眼睛,毫不留情的对我说道,“老子说你欠了我的就是欠了我的!你他妈还敢赖账?”瞬间,我的嘴角边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似乎脸上还铺满大片的唾沫星子。

    这些人是故意闹事的,看来今天我不给钱是走不出这片林子了。我不懂这与生俱来偏偏要低人一等的“潜规则”,我不想对这样不成文的规定妥协,如果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最后周而复始,我整个人都会被他们压榨的干净。

    但我又不能压下面子对着他们大哥长大哥短,或许只能这样被他们一脚一脚踹着,当成他们发泄的物品。

    姑姑曾跟我说,“南?,总有一天你的倔脾气会害死你。”

    我能感受到我的双腿已经被踹的麻木,神志已经开始不清,但我不想承认姑姑是对的,我不想让我的命提前被一个外人预料到。“我给你们钱……”

    不知道这是谁说的,但我想抽她。“把我扶起来。”

    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看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表情,他们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早这样不就好了。”

    我掏出了我仅有的20块钱,这是我准备买烟的钱。

    他们似乎很失望,叫嚣了几句便也不在为难我,因为我将我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都故意翻了出来,其中有一个口袋的线崩坏了,通了一个洞。

    我应该生来就是乐观主义者吧,躺在草地上没有想自己脸上和腿上的伤怎么办,而是在想这20块钱他们究竟打算怎么分,或许还会出现内部战争,可惜我现在这副样子已经不能麻利的跟上去了解战况了。

    我四脚朝天沐浴着阳光,与其被他们压榨,倒不如被天压榨,好清洗清洗我身上的肮脏东西,刚开始暖和和的,令我不想起,后来怎么愈来愈烈,烧的我整张脸都疼。它们像是忽然间猖獗起来的星星之火,偶然聚集在一起之后,发出了强大的光热能量,深深的灼伤了我。

    原来已到正午。

    从小树林里酿酿跄跄的走出去,今天不该穿一身白,现在它已经是灰色的了,看起来一片狼藉。我避开那些目光如炬的双眼,我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再来捅我一刀,洗手间的镜子里映出了一张丑陋的脸,肿的像是个大肉包子,上面还多了几只粗壮的手印。被太阳方才暴晒过的脸,已经通红通红的了,我接了盆凉水,将脸深深的埋在水底,希望晚上南海看见我的时候,不会更加狼狈。

    烈日依旧未见褪去,我想回去换身衣服,钥匙在南海那里,没猜错的话他人现在是在食堂。

    我习惯性地朝一个座位望去,幸好,还是他。我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陷进一双清冽的眸子,他有些惊讶,像是在问“你怎么来了?”,我顿了顿,然后立即说道,“给我钥匙,我要回家!”我理直气壮的将手摊开,不在乎它是否粗糙,但我担心会被他嫌恶。

    我以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掩饰我不堪入目的妆发,他的注意力便不会焦距在我的衣着之上。

    “给你钥匙,换身衣服。”他道。

    浓密的眉毛轻轻的往里皱了皱,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轻轻的放在我的手心。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匆匆的离开了食堂,从学校到家需要一段距离,这段时间恰好是“家长接孩子放学”的高峰期,我的身边又不免传来些异样的眼光,这些刺眼的让人醒目的东西丝毫不懂得给人留情面。

    我埋下头,尽量不与他们做正面交汇。

    我换上了校服,自己的那些衣服已经反复穿过多次,它们毫无生气的悬挂在衣架上,还有几件已经拖到了地面上,只要我不记得洗,我想它们应该会一直放在上面,等待霉菌的侵入,一直到发臭,烂掉,被虫子咬的面目全非,估计才会有人注意到它们。

    我冷淡的看了一眼,将他们拾起来放进洗衣机里。

    我将早上未吃的面包从冰凉的冰箱里拿出来,它们已经邦硬邦硬的了,吃起来像是在啃砖头,也许是太饿了,连在微波炉里转一下的时间都不想给,我靠在墙上,边吃着边看着整个房间,似乎跟早上临走时并没有多大差别,还是一样的嗅觉体验,留有香草牛奶和面包混合的气味,路过我房间的时候也是一如既往的散发着汗臭味。

    我想待在空调室里,但我的房间只有电风扇。未经允许,我擅自闯入了南海的房间,南海的东西向来都是井井有条的,想找到一个遥控器并不难。我不敢坐他的床,我怕他回来会嗅见一股异味。为了不留下痕迹,我在南海的凳子下面垫了几张卫生纸,然后再把窗户打开,我知道冷热对流容易感冒。

    我安静的爬在南海的书桌上,侧着头,看着他堆积成山的资料书,渐渐入眠。

    这应该是我睡的最好的一次,我的后背不停的传来冷风,整个身子骨都放松起来,异常轻快,我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就这样一晃一晃的,眼里闪过无数颗小星星,太阳穴不再疼痛。

    再次醒来,已经下午2点钟,还有半个小时便要上课,一切还来得及。

    我照了照镜子,偶然被镜子里的我吓了一跳,脸部的肿块已经消了下去,睡眼惺忪泛着淡红,皮肤是白皙的,干净的校服将我的五官衬得更加眉清目秀起来,一时间,我竟不敢认。

    我盯着镜子里的人足足有三分钟,相比以前的邋遢形象,这样的我几乎从未出现过大众视野范围内,我的手缓缓的抬升起来,直到摸到自己那富有弹性的脸庞,才稍稍松了口气,原来是太久没照镜子了,忘记了自己真实的模样。

    没有继续逗留,匆忙的赶回到班级。

    我淡定的从正门进入,冷静的坐在座位上,目光暗淡。我可以看见周围同学目瞪口呆的表情,也好奇对面两位女生的窃窃私语,只要话题不是我,我想我都能接受。

    夏梦桥从厕所回来后,没有立即坐在座位上,而是站在原地四处打量我,待我撞见那黑漆漆的瞳孔后,她忽而间大笑,“真的是你啊!你穿校服好看多了!”

    “我以前不好看吗?”我皱着眉头,眼神留有温怒,我对她的陈述不太满意。我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但在我的世界观中,只有我才可以否定我自己,任何人,都没有话语权。

    她大约没想到我会这么凶狠,于是赔笑的坐回我身边,口气弱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你更加适合这个班级的整体风气。”

    我看出来了她的尴尬,便也决定不再为难她。

    谁让她是这个班级唯一肯跟我说话的人。

    我会宽恕所以跟我有交集的人,他们或许伤害过我,但没关系。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是想要了解我,这证明了我是一个可以交际的人类。

    但我不明白像夏梦桥这样的美女学霸,了解我是有何贵干?

    今天的她,似乎很热情,主动把上午的笔记借给我,我本来想告诉她,我从不抄笔记,但是她那眯笑着的眼睛让我本能的不想拒绝。我并非没有笔记本,但我从没想到,有一天它会派上用场。

    我将她的笔记带回了家。

    放学后,姑姑姑父已经下班回家,我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吃饭的南海,一声不吭的放下了书包。

    “南海,等会吃完饭写完作业再写两张试卷,我新给你买的,已经放在你桌子上了。”姑妈头也不抬的说。

    我一直闷着的头,不由自主的向上抬了抬,我看到南海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但硬是用饭将嘴堵上了。

    回到房间,我将许久不用的书桌用抹布擦了擦,上面已经布满了一层细灰。我坐在板凳上,翻开了夏梦桥给我的笔记,这是数学笔记,从头到尾记得很详细,从概念分析到例题,应有尽有,我虽看不懂,但也有种想吧它“印刷”下来的冲动。

    但我连只笔都没有。

    我毫不犹豫的朝南海的房间走去,避开了姑妈的监视,我没有敲门。“借我两支笔,等我有钱还你。”我对南海说。

    他一直垂着的脖子得已放松性的向上抬了抬,没有方才做题时的困惑,“要笔干嘛?”他问我。

    一时间,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他想让我怎样回答他呢?我似乎不了解他的喜好,但他的神情渐渐充满着问号,不像刚才那样面无表情,我贪心的想让他更震惊些,我眨了眨眼睛,咽了口唾沫,“抄笔记。”我说。

    他的表情恢复了原样,随即将抽屉里一整盒黑色中性铅笔放在了书桌上。“拿去”他说。

    我的眼神盯着桌上的一盒笔,顿了顿,道,“我只要一只。”

    “一支不够。”他又道。

    我盯着他的后脑勺竟无力反驳,我将桌上的整盒笔拿了起来,匆匆地离开了南海的卧室。

    已经许久没抓笔的我,自感生疏,字写的比较扭曲,但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对于南海来说,每天写完作业写资料,写完资料背书,背完书再预习明天的功课,这套流程别说他,就连我都烂熟于心。

    我多么想有人管我,管着我吃一日三餐,管着我穿什么样的衣服,管着我按时按点做完功课,因为这种随波逐流的日子真的很迷茫,不懂接下来的一天里会有什么收获,倒不如全全交给一个人,不用心烦,内心安生。

    我的眼眶渐渐湿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海的热心而心生感动,或者是我忽而间的触景伤情出于对自己的悲悯。

    今夜,忽然过的很快,待我走出房间准备洗澡睡觉的时候,时针已经翻越了11走向了凌晨。

    我轻轻地推开南海的房门,他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我纠结着是否要将他喊起来,万一姑妈突然“造访”,南海肯定会被骂一顿,想起刚才路过姑妈的房间,灯好像已经熄灭了。我的眼睛转向他用手压着的语文书上,有些心疼。

    可这一刻突然好幸福……我慢慢蹲下,挪动着身体,这是我穿越春秋战国,唐宋元明清之后,才换来的福分,与他近在咫尺,看着他挺立的鼻子,浓密的眉毛,和已经紧闭着的桃花眼。

    他的内心,是否与我一样,藏着一头凶猛的狮子?在夜深人寂之时不快于命运的安排,凶狠的怒吼着,那种钻心的疼痛是否与我一样强烈?他是否也时常挣扎在痛苦与幸福的边缘,享受着忽而间的悲喜,内心依旧平静如海。

    仿佛就是认命的感觉。

    我慢慢站起身来,拿起南海床上的毛毯,轻轻的盖着他结实的背部。谁会明白这具肩膀承受了多少外界带来的压力?我见过他奋战到凌晨三点的模样,双目布满血丝去客厅泡咖啡。见过他在中考后的十天内挑战高考英语词汇。

    我们自始至终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也许学习不是幌子,而是他的筹码,是他可以向姑妈申请周末去打篮球的筹码,参加同学聚会的筹码,昼夜看篮球赛的筹码。

    他本可以凭着这副皮囊和学习成绩好好的度过这个有意义的17岁,却依旧不知满足,我看得出有时他是在反抗,但他的三观太过正常,太过激烈,很快就将他的自由之心深深的击退了下去。

    就连我,也不想拉他上来。

    为了第一,他和姑姑是那么的像。

    我想就这么陪着他,最好能在他的床下打个地铺,或者端个板凳过来,与他一起趴在书桌上睡一整晚,不过,这只会出现在天方夜谭里。

    我安静的将门带起,轻轻的把门关上。——愿他一夜好梦。

    第二天,不知道该不该将笔记本还给夏梦桥,因为我还未全部抄录下来。“笔记本你急着要吗?”我问她,大约是我从没这么主动跟她说过话,她有些受宠若惊,“不急不急,你想要多久要多久,我这还有上学期的,上上学期的,我明天都给你带来!”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似乎有些过于殷勤,好在她的双神还算真挚,我点了点头。

    中午正准备去食堂,摸着口袋,发现昨日南海借我的钥匙还在兜里,我便端着盘子坐到了他的对前。

    “给你。”我将钥匙从兜里拿出来,推到了南海的正前方。

    他看了一眼钥匙,随口问道,“昨天腿怎么回事?”

    看起来像是漫不经心的作问,其实到今天早上,腿就已经完全恢复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见我一直不说话,他又追问,“还有脸,怎么回事?”

    我低着头吃饭,不敢看他,我怕看见一副冷冷冰冰的眸子,与他问我的问题丝毫对不上号。

    我怕那个时候,我便没有心思再去回答他的问题。

    “被人打的。”我风淡云轻的说,依旧不看他。

    所以,我不知道我说完过后,他是会露出为我愤愤不平的表情,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或者是面无表情为了打发时间的随口一问。

    他停顿了一会儿,问,“昨晚写的什么?”

    “抄的别人数学笔记。”我答。

    大约是某个同学不小心撞翻盘子的声音,我忽然抬起头,撞见了那双似乎为我起着波澜的眸子,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眼神……温怒,不悦,疼惜……“别用别人的,我这有,比他详细。”他说。

    而后,又恢复平静。

    我以为那又是错觉……

    我没说话,因为就算是南海将自己的笔记给了我,我也不会将夏梦桥的笔记再还回去,我无法拒绝那双洋溢着热情的双眼,也无法拒绝她真挚的微笑,即便我知道,那可能会是假的。

    但在她暴露本性之前,我希望我的存在还能经常换来她的眼神和微笑,如果注定有一天这些美好的东西要遗失,不复存在。那为何不稍晚一些?反正生死别离,我都是可以接受的了得。

    “听见了吗?”南海又问。

    他的筷子突然停了下来,正看着我的眼睛。

    我点了点头,他才又吃了起来。

    自那次被打以后,我再也不敢一个人逗留在校外,每次放学,也是能走后门就走后门,突然间便起了好好生活的决心。也不那么的讨厌书本,只是姑妈的嘴脸还是叫我一如既往的厌恶。

    这几天,黄一开一直没来找我。

    周末,我看着早已晾干的衣服还挂在阳台上,便收了回来。撞见了南海,他对我说,“下周一还穿校服吧!”

    我想呛回去,但如果这是他希望的我呢……我犹豫了。我将衣服叠划整齐,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脑电波驱使我这么去做,总之不是随意的放在衣柜里。

    “每周三把衣服放在衣篮里,她这一天时间比较多,会帮你洗的。”他说。

    我还是不抬头。

    我不明白为何喜欢一个人要如此卑微,如此小心翼翼,我生来就不是这样的人,却一直做着违背本意的事。待我抬起头的时候,南海已经将门关上了,我留意了一下客厅的钟表,现在是早上八点,他应该会一直学到姑妈回来烧好饭的时候吧。

    “我一直爱着一个男孩,年少轻狂,本该幽默,可我却没能力叫他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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